“阿生,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
阿生对他嘶吼:“大哥!那是你的老婆!十五年!她跟了你十五年!”
“她死了!跳河!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
“而你在干什么!”
“你在去见老丈人,准备和那个杀猪的结婚!”
“她不是杀猪的!”
方展集刚想反驳。
可迎面看到的,却是阿生已经充血,满含眼泪的眼睛。
他竟然愣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给活活咽了回去。
接下来的一路,只有难熬的沉默。
等到阿生将车停在停尸房外,两侧已经沾满了自己的老兄弟们。
所有的老兄弟,都在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
他咽了口唾沫。
硬着头皮往停尸房里走。
直到来到冰棺旁,看着穿着我那破碎的衣服,戴着我的手势,却已经泡涨了的尸体。
这一刻,他的确心里苦了。
十五年相伴,虽然他对我没有感情,但我也是他人生中很长一段时间的过客。
他有些哽咽,拍了拍冰棺。
“抱歉,陈婉君,你的父母我会给他们养老的。”
他只留下了一句遗言,而后,转头便是要走。
可没想到,刚迈开步子,阿生竟然带着老兄弟们,挡在了停尸房出口。
面对老兄弟们的目光,方展集突然有些火了。
“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大哥,大嫂跟了你十五年,你至少该给她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阿生率先开口。
“阿生,我不能让陆潇潇知道……”
他话未说完,阿生突然一声暴喝。
“办葬礼!”
紧接着,几十个老兄弟,全都齐刷刷地喊了起来。
“办葬礼!办葬礼!办葬礼!”
方展集的脸色青了下去。
他等待着老兄弟们喊完,随后点燃了一根烟。
“我要是不呢?”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
一个老兄弟往前一步,将公司的工牌取下,打了卷,扔在方展集面前。
“大哥,这公司我待不下去了,我辞职。”
“我也辞职。”
第二个老兄弟一跟,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一大堆扔工牌的声音。
在这阵声音中,方展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终,他看向了阿生。
“你呢?”
阿生叹了口气,取下自己的工牌。
“大哥,跟了你十五年的嫂子,你连个葬礼都不舍得给她办。”
“对不起,我不敢想象以后我出了事,你会怎么对我。”
“大哥,祝你生意越做越大。”
“小弟不奉陪了。”
他将工牌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方展集终于扔掉了手里的烟。
“行,我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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