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爸爸在他的手机上抢购特价蔬菜。
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生鲜APP的连续订单。
每周一次,顶级日料店的蓝鳍金枪鱼和北海道帝王蟹。
收货地址,是我们家。
而我,天生对所有海鲜都重度过敏,严重时会休克。
我拿着手机去问弟弟顾南风:“家里最近……点海鲜了?”
他一把抢过手机:“爸招待客户,你别多想。”
可我们家,为了我,二十年没出现过一缕海腥味。
第二天我提前回家,一开门,浓郁的腥甜味扑面而来。
我爸和我弟正把一盘清蒸帝王蟹,小心翼翼地推到表妹许知意面前。
我弟笑着说:“知意你多吃点,补补身子,比我姐好养活多了。”
我爸急忙开窗通风:“快吃,吃完赶紧散味,别让你姐回来闻见,又得送医院,真麻烦。”
……
我退后一步,轻轻关上了门,门锁发出微不可查的“咔哒”一声。
然后,我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将镜头对准了门缝。
屋内,一场“家庭盛宴”正在继续。
许知意用她那惯常的、娇滴滴的声音说:“谢谢叔叔,谢谢南风哥,你们对我真好。为了我,还要偷偷摸摸的。”
弟弟顾南风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这算什么,不像我姐,事儿精一个,养她一个人的成本够养我们一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供了个活菩萨。”
我爸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股被压抑许久的疲惫和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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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她是我女儿呢,忍忍吧。”
“等她下个月去深圳出差,我带你们去海边别墅住几天,吃个够。”
“到时候,我亲自给你们做龙虾大餐。”
我悄悄离开,回到车里,手脚冰凉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
原来,我珍视了二十六年的“父爱如山”,只是一座随时会把我掩埋的冰山。
我没有回家,导航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姨妈家。
她是我妈妈苏明兰唯一的亲妹妹,苏明玉,一个在律师界说一不二的女人。
姨妈看到我苍白的脸,立刻把我拉进屋。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那段录音放给她听。
屋子里,我爸、我弟、我表妹那些恶毒又虚伪的话,一遍遍回响。
姨妈的脸色从错愕到铁青,最后猛地一拍桌子。
“混账东西!顾卫国这个白眼狼!”
茶杯里的水都震了出来。
姨妈胸口剧烈起伏,她盯着我,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复杂难言的痛惜。
忽然,她问我:“念念,你还记得你十岁那年,在校门口差点没命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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