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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晓晓吓得连连后退。陆则川却不走，他站在我面前，执拗地把手摊开——掌心里躺着一条红绳，跟江晓晓那条一模一样。

“我给你求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恳求，“小毓，你戴上好不好？求你了。”

我觉得很好笑，想当着他的面扔进垃圾箱。

手却软绵绵地，抬起又落下。

胃紧紧搅在一起，我硬是没让眼泪流出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叫他滚。

窗外轰隆一声雷响。

窗外突然轰隆一声雷响，大风卷着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陆则川手攥紧又松开，低叹一声。

"我去给你找别的，你等我。"

他走了，病房里只剩我和妈妈两个人。

病房静得能听见我的呼吸声——又哑又急。

她担心地看着我。

我跟她笑了笑，只是笑着笑着，血从嘴里咳出来。

我妈眼泪跟着就掉下来。

"怎么又有血了呀？"

我眨眨眼，想说没事的，张开嘴一声也发不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擦我的脸，恶狠狠地威胁我："我围巾还没改好呢，你敢不戴，我就先去给你爸告状。"

这太有用了，我从此再也不敢随便吐血了。

药一大把一大把地吃，头发一大把一大把地掉，有时候半夜疼醒，偷偷帮她织一段围巾。

兴许是回光返照，我身上越来越疼，精神却越来越好。

某天怎么也睡不着，睁眼到清晨，听见陆则川和我妈在吵。

“苏毓等着戴围巾呢，阿姨，我帮你织，能快点。”陆则川的声音带着讨好。

我妈指着他鼻子小声骂："你脑子有病吧！就盼着她早点死，好给你那个什么晓晓让位！我不用你帮，你离我女儿远点就好！"

我听着，眼泪无知无觉地就掉下来。

我又给她添麻烦了。

围巾已经织了三分之二，软软地在我脸边围成一团。

泪砸在上面，晕染开一小片水渍。

我小小声喊她，她走近，一言不发地抓住我的手。

掌心全是茧子，眼睛红红的，肯定又哭过。

我张了张嘴，说："妈，我想吃鱼丸，要特别特别辣的。"

我妈抱着我，"哇"地一声就哭出来。

那天，我吃一口吐一口，她咬紧牙，不敢看我，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我妈不知道，我偷偷把表给江晓晓，让她修好了，明天就能送来。

我还给她，排了好几次手部护理，挑了好几个美甲，春夏秋冬都有合适的，她那一双手原来像在豆腐水里泡过一样，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

江晓晓发来视频，手表上的指针一圈圈地走。

看起来比原来还新。

我听着背景里钟表的卡嚓声，觉得好困好困。

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没有胃疼，没有红绳，没有陆则川，只有我爸笑着把表递给我，说“小毓，爸爸接你回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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