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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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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硬地回过头，对上了一双浑浊又精明的眼睛。
是货郎老李。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和孙叔的“生意”，正蹲在我面前，一手抓着我的脚踝，另一只手指了指他的麻布袋，眼神里充满了询问。
他看见了。
他一定看见我往他袋子里塞东西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老李的眼神，像一把刀，剖开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看到他眼里的警惕、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常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落雁村的这点猫腻，他不可能一无所知。
他只是不说，不敢说，不愿惹麻烦。
我该怎么办？
求他？可我是个哑巴。
比划？他会懂吗？他会信吗？
他会不会把我交出去？交给王大山，交给村长？那我和我妈，会死得比上一世更惨。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
我看着他，不哭也不闹，只是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没有孩童的天真，只有与年龄不符的、令人心悸的平静和哀求。
我们对视了足足有十几秒。
周围的喧闹声仿佛都远去了。
最终，老李的眼神动摇了。
他缓缓地松开了我的脚踝，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快走。
我愣住了。
他……放过了我？
我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
我不敢回头，我怕他会反悔。
我一口气跑回家，从后窗翻进去，把一切恢复原样，仿佛从未离开过。
我靠在门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不知道老李会不会看那个本子，不知道他看了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是把本子扔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
我不敢想下去。
我把一切，都赌在了他那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良知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听到村口的人群渐渐散去，听到了老李挑起担子，那“吱呀吱呀”的扁担声，越来越远。
他走了。
带着我用命换来的希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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