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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鬼上身。

这四个字像四座冰冷的墓碑狠狠的砸在了雅间之内。

萧红绫彻底说不出话了，她只是怔怔的看着江澈，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而柳知意这位活了近千年，自以为看透了世间所有阴谋阳谋的九尾天狐，此刻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在微微的颤抖。

半晌，她才重新睁开眼。那双妩媚的狐狸眸子里骇然已经退去，剩下的是一种近乎于看穿了棋局之后所感到的那种混杂着恐惧与钦佩的……了然。

“我明白了。”柳知意的声音很轻很哑，“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不是洗清公主殿下的嫌疑。”她看着江澈，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洗不清的。只要太子一口咬定是公主殿下暗中下的手，那无论有没有证据这盆脏水都泼定了。陛下或许不会信，但满朝文武天下百姓会信。他们只会觉得是凤阳长公主恃宠而骄，构陷太子。”

“所以……”柳知意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寒气都吸进去，“……所以，你干脆就让这盆水变的更脏更浑！你将一口比‘厌胜之术’要大上百倍的黑锅凭空造了出来，然后结结实实的反扣在了太子自己的……头上！”

她越说眼中的光芒便越亮！

“私藏邪物，私通逆党！这已经不是兄妹之间的家事了！这是动摇国本的重罪！如此一来，太子从一个‘受害者’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最大的……嫌疑人！他再也没有资格去指控公主殿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命的去向陛下，向魏渊，向天下人解释——那块石头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他书房里的！”

“而他……”柳知意笑了，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不寒而栗的味道，“……他解释不清的。因为那根本就是一桩……死案！”

“漂亮。”江澈终于开了口。他看着柳知意，眼神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许，“不愧是醉仙阁的老板娘。”

他缓缓坐回了椅子上，重新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早已凉透了的酒。

“魏渊会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他会查七年前负责抄没张家的锦衣卫，会查当年所有接触过那块‘养魂石’的人。他会查出一个又一个早已被灭了口或者人间蒸发的……死人。

他查的越深，挖出的死人越多，太子殿下身上的嫌疑就会越重。到最后……”江澈端起酒杯，对着窗外那轮冰冷的残月遥遥一敬，“……没有人会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了。

他们只会看到一张由‘巧合’与‘死人’编织成的天罗地网。而太子殿下就是那只被困在蛛网正中央的……猎物。”

说完，他将杯中冷酒一饮而尽。

雅间之内重归沉默。

许久，萧红绫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江澈。”她看着他那张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过分平静的侧脸，“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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