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的时候,我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给我凑学费的机会。
我爸冷厉的眼中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他大概以为,我又要上演一出哭闹指责的戏码吧?
当初被送进学校寄宿后,我过得很惨。
一群少爷小姐把我的头按在马桶里,剪碎我的衣服。
甚至用烧红的烟头,在我手背上烙下一个个疤。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只是看不惯我的穷酸样,后来才发现是陆冉薇的“特殊关照”。
那时我哭着求老师让我回去,她看我可怜,给我爸打了电话。
可每一次都被他无情挂断。
离开学校那天,我大发脾气,把陆冉薇做的事全说了出来。
但我爸并不相信。
“小冉只是任性了一点,怎么可能找人欺负你?”
“你不能因为嫉妒她,就编造莫须有的谎言。”
他甚至觉得我自残了,我精神出了问题。
陆冉薇一句,“姐姐从小在穷乡僻壤长大,举止怪异也不难理解。”
我就被迫上了两个月的“心理辅导”课。
所谓心理辅导,就是电疗。
冰冷的电极贴在太阳穴上,肌肉痛到失控地痉挛抽搐。
“我正常!我真的正常!放过我!求求你们!”
我哭诉说自己很正常,可回应我的,只有医生冷漠的操作。
我一边恨他,一边渴望他的关爱,每次都把自己搞得很糟糕。
现在,没必要了。
我爸打量我,像要把我盯出个窟窿。
见我没有继续搭话的意思,才像没话找话似的开口,“陆清央,你的衣服很脏。”
我如实道:“不好意思,我只有这一件御寒的旧衣服。”
他突然皱紧了眉头。
不等他说话,我识趣地把棉袄脱了下来,露出里面单薄的短衫。
“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不穿。”
车里没有开空调,冷风钻进来,像刀子一样划在我身上。
我死死掐住自己冻得发青的手臂,用疼痛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我爸瞬间怒不可遏,“你这是搞哪一出?又想卖惨博同情?把衣服穿上!”
卖惨吗?
三年前我的行为的确很像卖惨。
比如在陆冉薇生日的时候绝食,在她开家长会的时候吞安眠药,甚至还割过手腕……
我用这种可笑的方式抢走爸妈对陆冉薇的关注,让他们愧疚和心疼。
可得到的却是一个冷漠的巴掌。
我突然就清醒了,换上来时的旧棉袄,从陆宅冲出去,三年都没回来。
现在我明白,不关心我的人,即使我死了,也只会以为我是离家出走。
又怎么会在意我疼不疼?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我听话地把衣服捡起来套上,有点庆幸他没让我把衣服扔掉。
毕竟这次我不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只是怕他生气不带我回家而已。
我爸一顿,审视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似乎要把我看透。
良久后他才开口:“希望你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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