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说不出话。
认识姜沫时,我并不知道她有个养弟。
她是在边境排爆时受的伤,弹片离心脏只有两毫米。
我在野战手术台前站了十四个小时,才把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醒来第三天,她让勤务兵请我过去。
氧气面罩下,她哑着嗓子对我笑:
“凌医生,救命之恩,我这条命以后算你的。”
我只当是伤员一时冲动。
可她真追了我整整一年,为我所在的野战医院争取到全军最好的医疗设备。
知道我来不及吃饭,她每次演习回来都会揣着保温盒等在医务室门口。
我很难不动心,却又不敢动心。
直到三年前,一名被处分的老兵持械闯进医务室寻衅。
姜沫用身体把我完全护在身后,肩膀和手臂各中一刀。
她拆线那天,我答应了她。
这三年,一切都好。
直到订婚仪式她缺席。
三天后,她领着姜随出现,只淡淡说忘了。
姜沫让我多照顾姜随,我尽了全力。
三天前姜随来找我,说下腹疼。
他求我别告诉姐姐。
我当他年轻害羞,带他做了检查,开了消炎药。
可看到化验单时我愣住了——结果是阳性。
还没等我想好如何告知,姜沫就带着勤务兵,护着眼眶通红的姜随冲了进来。
她一声令下,我的右手被军棍砸断。
我疼得蜷在地上,问她为什么。
她冷冷看着我:
“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就因为订婚我没到,你就给小随用劣质药膏,让他染上那种病?”
“他才二十一岁!”
“你不配穿这身军装。废了你开处方的手,是教训。”
姜随突然哭出声,指着我桌上的化验单:
“凌哥,你早就计划好了!一边害我,一边伪造化验单!”
“你就这么恨我吗?那我死好了!”
“这化验单你是不是已经散布出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猛地朝墙撞去,被姜沫一把抱住。
她看向我,眼神冰冷:
“凌渊,为了一场订婚就要逼死我弟弟?”
“公开道歉。承认你因私怨故意伤害战友,伪造医疗记录。”
我含着泪摇头:“姜沫,这会毁了我的一切!”
“我没做过,绝不认。”
可无论我怎么辩解,怎么求她把药膏拿去检验,
她都只是示意宪兵按住我的头,在全体医务人员的注视下,
让我对着姜随磕了一百个头。
血滴在地上,围观的人举起手机。
我终于撑不住,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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