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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入目的是素净的白色帐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驱散了记忆中经久不散的血腥气。
脸上的伤口被仔细处理过,覆着一层清凉的药膏。腹部的疼痛也缓解了许多,身下是柔软干净的床褥。
“你醒了?”
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
我转过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眉目清秀,气质儒雅,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长衫。
是苏文言。
那个曾与我议过亲,却被林家强行退掉婚事,断了我原本姻缘的读书人。
八年未见,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更显沉稳。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看人时总是含着暖意的眼睛。
“是我……在巷子里发现了你。”他端来一碗温热的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他连忙上前扶住我,将一个软枕垫在我身后。
“别动,大夫说你刚经历小产,又失血过多,身子虚得很,需要静养。”
他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我的手臂,又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耳根微微泛红。
我看着他,眼眶一热,积攒了八年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泪水,汹涌而出。我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泪,身体因为压抑的抽泣而微微颤抖。
苏文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一方干净的手帕递给我,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去宣泄。
等我情绪稍稍平复,他才轻声开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我心如刀绞。
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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