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路上的寒气已经渗进膝盖,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发抖。
温若瑶斜倚在贵妃椅上,半阖着眼假寐,唇角还噙着得意的笑。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府门被撞开的巨响。
“将军!您不能——”
“滚开!”
陆惊寒的声音裹挟着滔天怒意,由远及近。
温若瑶这才懒洋洋地睁眼,还没坐直身子,陆惊寒已经踹开拦路的侍从冲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石板路上的我,瞳孔骤缩,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陆将军。”
温若瑶不紧不慢地拢了拢衣袖,“本郡主不过是替你管教一下不懂规矩的……”
陆惊寒根本没听他说完,大步上前,一把将我扶了起来。
我的膝盖已经跪得发僵,被他搂进怀里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手臂一紧,眼底的怒意几乎要烧起来。
“陆惊寒!”温若瑶拍案而起,“你敢无视本郡主?!”
陆惊寒充耳不闻,低头查看我的膝盖,指腹轻轻碰了碰淤青处,声音压得极低:
“疼不疼?”
我摇摇头,却被他眼底的心疼刺得眼眶发热。
温若瑶见状,冷笑一声:
“装什么可怜?他顶撞本郡主,我不过是小惩大诫……”
“闭嘴。”
陆惊寒终于抬头,眼神冷厉如刀,“温若瑶,你找死?”
温若瑶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一颤,但很快又挺起胸脯,倨傲道:
“怎么?你还想对本郡主动手?”
陆惊寒冷笑,一手搂紧我,另一手“铮”地拔出佩剑,剑尖直指温若瑶:
“你以为我不敢?”
温若瑶脸色微变,强撑着呵斥:
“陆惊寒!你敢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陆惊寒嗤笑一声,手腕一翻,剑光闪过——
“啊——!”
温若瑶的惊呼声中,她的发髻被一剑挑散,珠钗玉饰“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她披头散发地站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
“陆惊寒!!”她气得浑身发抖,“我要告诉皇帝舅舅!我要让你……”
“去啊。”陆惊寒冷冷打断她,“正好,陛下最近正为和亲的事发愁。”
温若瑶的怒骂戛然而止。
当今皇帝膝下只有两位公主,却都已经嫁作人妇。
陆惊寒慢条斯理地收剑入鞘,语气平静得可怕:
“这差事,只能落在皇室贵女头上。”
他抬眸,目光如冰:“而京城里,最尊贵的适龄贵女……似乎就是郡主您了。”
温若瑶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滚。”
陆惊寒再懒得看他,转身将我搂得更紧,“再不滚,我现在就进宫请旨。”
温若瑶踉跄后退两步,终于崩溃地推开侍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陆惊寒低头看我,眼底的戾气还未散尽,声音却已经软了下来:
“……疼不疼?”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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