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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第1页）
墙上的电子钟跳到了整点。
我拿起病历夹走向诊疗室。
与顾文轩擦身时，他握住了我的小臂。
很用力，作战服的硬质面料硌着皮肤，有些疼。
“诗雪。”他声音发紧，“一定要当陌生人？”
我没挣，抬眼看他时目光很静：“能当陌生人，已经是体面了。”
他手指松了松，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过作训服布料，语气缓下来：“你还恨我。”
顾文轩总有这种本事——任何时候都稳住阵脚，不让场面难堪。
就像当年我质问他苏云汐的事，他冷静地列出我的错处，而我像个失控的伤员。
“言重了。”我向前走了两步，踏上诊疗室门槛，“现在的关系，谈不上恨。”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我没听，转身进了房间。
诊疗室很整洁，白墙绿帘，透着消毒水的冷清。
主任正在操作台前核对修复方案。护士备好器械，我拆下了左腕的迷彩护腕。
布料层层展开，露出底下两道淡粉色的旧疤。
“腕部皮肤薄，修复过程会有痛感。”主任语气平静，“需要局部麻醉吗？”
我摇摇头：“不用，比受伤时好受。”
两道疤，一道比一道深。
麻醉时间过后，主任最后一次向我确认方案：“采用分层修复技术，能最大程度淡化疤痕。”
“所有疤痕修复都需要多次治疗吗？”
“看情况。”主任调整着仪器，“顾队长胸口那是微刻术后磨损，位置特殊，需要分层加固。”
我没接话。
当年并肩作战那么久，我当然知道他的体质。
他以前总说疤痕是军人的勋章，不必遮掩。
现在却连胸口那两个字都要小心维护。
仪器探头贴上皮肤，传来轻微的灼热感。
主任忽然开口：“说说这疤的故事吧。”
我怔了怔，笑了：“主任也喜欢听这些？”
如今在部队传言里，顾文轩算是圆满的——战功赫赫，孩子懂事，还有个操持家庭的老婆。
“我调到这个科室时，顾队已经和苏同志住在家属院了。”主任说，“但很多人说，苏同志和你年轻时很像。”
我从白大褂口袋取出护腕，慢慢卷着：“嗯，我是他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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