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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第1页）
顾晓尘因早产体质偏弱，发育比同龄孩子慢一些。
但他很聪明，心思格外细腻；虽然从小在军营长大，却有种超越年龄的沉静。
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顾文轩把他教得很好。
一个在感情上一塌糊涂的人，居然真的养出了一个有温度的孩子。
“爸爸对我很好。”顾晓尘规矩地坐在床边，“我小时候总生病，爸爸很多训练都是在医院病房外完成的。”
“爸爸教了我好多东西。”他顿了顿，声音小了些，“我最喜欢他了。”
我看着他，心口那股酸涩像潮水一样漫上来。
我说不出话，只能尽量对他笑了笑。
人生路很长，也许有一天顾晓尘会在成长中改变，但那是他自己的路。
我给不了顾文轩能提供的稳定环境，也许让我来带，反而养不出现在的他。
好好告别，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顾文轩在一周后返回营区。
苏云汐的举报在组织程序介入后有了结论。
调查确认了部分事实，苏云汐因“健康原因”被调离文工团，顾文轩则主动提交了深刻检查，承担了相应责任。
旅部为此召开了会议。
顾文轩坐在前排，军装笔挺，表情沉肃。
我看着他的侧影，心里只觉得发凉。
老营区宿舍交接手续办完那天，边疆的风已经带了凉意。
我将最后一点与这里的牵连彻底割断。
离开时，顾文轩带着顾晓尘来送我。
临上车前，我没忍住，还是弯腰抱了抱孩子。
小小的身子很暖，也很软。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回抱了我，脸颊蹭到我肩上。
那一刻的心跳，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
顾文轩牵过顾晓尘的手，在我拉开车门时忽然开口：“如果想看他……以后可以随时联系。”
“不了。”我回答得很干脆，“边疆任务重，以后不会再调回来了。”
停机坪上，运输机的引擎开始轰鸣，目的地是西北的辽阔天空。
顾晓尘被顾文轩牵着，忽然小声问：“她才是妈妈，对吗？”
顾文轩没有回答。
湛蓝天空下，飞机缓缓滑入跑道。
我最后看了一眼窗外，营区的红旗在远处飘扬。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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