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我再次有了意识。
感觉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像是一片羽毛,又像是一朵云。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飘在半空中。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半透明的,泛着淡淡的微光。
“我……这是在做梦吗?”
我试着挥动了一下手臂,整个人竟然嗖的一下飞出去了好几米远。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这五年来,我因为自卑,一直把自己封闭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
而现在,我自由了。
我就像一只兴奋的小鸟在夜空中穿梭。
飞过了小区最高的树梢,飞过了路灯,甚至飞到了云端。
我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听到了路人的交谈声。
突然,我想爸爸妈妈了。
我想告诉他们,我能飞了,也能听见了,我的病好了。
我急切地飞回家,来到爸爸妈妈的卧室窗外。
透过玻璃,我看到爸爸正坐在床边,双手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
妈妈坐在他旁边,红着眼眶,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老婆,我真不是个人。”
爸爸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我直接穿过玻璃飞进了卧室。
“爸爸,我的病好了!”
我在他们面前大声喊道:“爸爸,妈妈,你们快看啊!我能听见了,我能飞了!”
可是,无论我怎么喊,怎么挥舞小手,他们都像是听不见一样,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爸爸依旧捂着脸,声音沙哑得厉害:
“刚才……刚才我是气糊涂了。“
“老李卷款跑了,几百万的窟窿啊,我真的……我真的被逼疯了。”
“我怎么能对诗诗说那种话?我怎么能让她去死?”
啪!
爸爸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深夜里格外刺耳。
妈妈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的手,眼泪也掉下来了:
“老林,你别这样。“
“我知道你压力大,诗诗……诗诗她听不见的,她那时候没戴助听器,应该没听见。”
“万一听见了呢?”
爸爸抬起头,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懊悔和恐惧。
“万一那破助听器刚好能用了呢?那孩子本来就敏感,要是伤了她的心……”
“不会的,不会的。”
妈妈抱住爸爸的头,像哄孩子一样,“明天你给她买点好吃的,好好哄哄她,她最听你的话了。”
爸爸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不行,我现在就去看看她,我不放心。”
说着,爸爸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爸爸,我在这儿呢!”
我跟在他身后,大声喊着,但他完全无视了我。
我跟着爸爸来到了我的卧室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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