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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看门的侍卫拿了这块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玉佩。
却没了下文。
“死就死吧,”他们说,“冷宫死的娘娘还少吗?”
“不缺这一个傻子。”
我守着崔棠,感觉到她的呼吸逐渐的轻微。
天边黑沉沉的,我的这个傻娘娘,大概是等不到朝阳了。
黎明最暗时,沉寂的冷宫门前,却突然传来一个人清冷的嗓音:
“开门,破墙。”
我连滚带爬地跑出去,那堵困了崔棠九年的墙轰然倒塌。
一身黑衣的帝王站在门洞边,冷峻得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崔棠呢?”
“叫她来见朕。”
我跪下来,悲怆的回答:“娘娘……无法走动了。”
“呵,无法走动?”裴墨讥笑一声,他扬了扬手里的玉佩,“还以为这么多年,她能懂些道理。”
“没想到还是那么不像话,居然把朕当年送她的同心佩送给其他男人。”
“怎么?冷宫里这么寂寞,还有心思想男人?”
原来是侍卫挂着同心佩招摇过宫道时,正好撞见了裴墨。
帝王冷酷的气息压下来,我整个人都在颤抖。
但我还是咬着牙辩驳:“娘娘没有!”
“陛下看到她,就明白了……”
裴墨不动,他望着玉佩,眸光闪烁:“朕当年说过,除死不相见。”
“你这个小宫婢却让我去看她,怎么,她要死了么?”
我低下头:??????????“陛下,娘娘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奴婢怕她撑不过——”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墨打断了。
“看样子冷宫的日子并不难过,她都会使这样的手段了。”
“行,”他终于举步往里走去,“朕倒要看看,她还学会点什么?”
行往殿中的路上杂草丛生,处处透着衰败。
裴墨顿了顿:“朕不是命侍卫每个月打理杂草吗?怎么看上去好像很久没收拾过了。”
我回道:“奴婢在这里九年,从未见过一人来收拾。”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
台阶前的地上摆着晚间投进来的餐食。
崔棠已经吃不下东西了,我也没有胃口,里面还剩下很多。
即便在深秋,也散发着难闻的馊味。
裴墨捂住鼻子,指着餐食:“在冷宫里崔棠还挑食吗?”
“宁愿把饭菜放到馊掉都不吃?”
我涩然回答:“不是的,陛下。”
“膳房送来的餐食,本就是馊的。”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你最好没有说谎,否则朕会治你欺君之罪。”
我连忙弯下腰:“奴婢不敢!”
“这九年,娘娘早已吃惯了馊饭。”
“陛下见到娘娘,就知奴婢没有说谎。”
裴墨在破败的殿门前站了片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后,他终于伸手,推开了门。
“崔棠,为什么送走同心佩——”
他的话音在看到床榻上那个单薄的身影后,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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